我的學生生活拾趣
 
 

 

  我九歲,在住家後山大伙房念私塾。
  學堂中放置大小便專用之小竹片各一支,要去大小便必須拿支竹片。有一次我尿急,竹板已被多屎尿的調皮同學拿光,久不回來,害我竟(黎尿)尿褲子,換得哄堂大笑。
  念中學時,國文老師要全班同學硬背李後主降宋後之「虞美人」詩,輪到我背誦時,念成了春花秋月好時節,且將最後一句念成恰似潺潺山水往下流。立即引起全班同學哄堂大笑,但老師叫大家不要笑,並鼓勵我好好用功。這樣好的老師,至今令我感念。
  一個學期過後,新換一位國文老師,替我們改週記及作文,僅寫一個「閱」字,旁邊記了月日。
  經我們反映,老師說:「油燈煤油及朱砂墨汁好貴好貴……。」此後「閱」字下已無日期之記了,是否又省下不少紅墨汁錢了?
  當時我的英文老師杜宴老教授,據稱他曾擔任過孫中山先生的外交部長,且係北京大學外文系主任。
  來台後,據傳台大校長聘他被拒。有一天苗栗糖廠大操場,飛來一架直昇機,大家都不知道為何突然會有直昇機飛臨。
  過了好久,確知是先總統蔣公來看杜老師等情,他聲望之高,可以想見。
  杜老師教學認真無比,上課時可以不去聽,但絕對不准趴在桌上睡覺,否則他會拍桌大罵。
  他喜歡分析句子,有一次他問大家:「stand up的主詞是什麼?」全班鴉雀無聲。我不知那來之靈感,站起來說「you」。
  老師好激動,連說了好幾次「you...you...」,並登記我的名字,說是期末考試會加一分給我,我高興極了,令我銘記永生。
  在讀警校外事班時,教官問有誰未曾打過電話?我立刻舉手,同學又是哄堂一大笑。那時教官若問何人未見過電燈、自來水之類,否則第一個舉手的,恐怕也是我哩。
  五十多年前,我讀外語學校留美預備班,那時有自動飲水機設備,有位台北市的調皮同學飲水時,故作神秘,手舞口念,忽然飲水機就噴出水來,一位剛從台大外交系畢業的同學,照其模樣表演,卻不見噴出水來。
  因台北、高雄美軍軍官俱樂部,也有類似設備,我不陌生,因此立即用腳踢他的腳,往前踏下,立即噴水,令他恍然大悟。哈哈,我雖土,沒打過手搖電話機,但也有「有見識」之時呢。

(鄧志煇)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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