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飛書簡(第七十九封信)
 
 


各位退警同仁:您好嗎!
男兒斬卻樓蘭首
閑品茶經拜羽仙
  ︱文天祥
  法國來客贈兩盒包裝精美茶葉,泡後竟過濃郁而不喜飲用,乃記起北埔秋遊,餐後主人饗以上等東方美人茶,返程車至新店,依然醇厚回甘而口齒留香。余曾鼓勵同仁起而創立「茶友社」,迄仍少有人願意主持。
  過去有懼茶病,每一不慎飲茶,晚間即未能入眠。數月前屢有機緣品茗似已無此﹁病況﹂,以致乃常有品茶讀書樂趣。茶葉得天地之靈毓,如能擁有精美茶具,潔淨山泉,更能格調高雅,而有陶冶情操之醒腦功能,更可保持清靜無慾、氣爽神明、灑脫輕鬆、文思如湧;唐寅即有「日長何處事,茗碗自賞持,料得南窗下,清風滿鬢絲」。記得台航董事任內停留日本箱根多時,幾度欣賞藝伎之茶藝表演,雖然太過做作,卻有「竹窗西日晚來明,桂子香中鶴夢清,侍立小童閑不動,蕭蕭日鼎煮茶聲」,此或為無所牽掛、神清氣爽、心平氣靜,在知友之前始能領會之情趣。假如沒有志同道合的雅人同飲,寧可如中唐名士盧同之「柴門反關無俗客,紗帽籠頭自煎吃」,不超脫而超脫,不清高而清高,就是真名士自風流。
  各位同仁!消除懼茶疾之後,曾讀幾本茶書,稍知我國文人的心目中,茶不僅是一種飲料,亦為文人的底蘊,應該是一種生活態度,一種精神追求,一種審美的情趣,所謂形而上的空靈淡泊,優雅脫俗,清新自然,都可在一杯茗茶中細細獲得。文徵明的「酒客不通塵夢醒,臥看春日下松扇」,把酒客視為塵俗而不願與之來往,似乎跟皎然之「此物清高世莫知,世人飲酒徒自欺」,或許只是戲謔,卻似又在指出茶比酒高雅。
  往昔由於工作繁忙,無暇領略茗茶之個中趣味,某次講學福州,夜宿武夷山﹁碧海山莊﹂,應警方之邀,夜訪名聞遐邇的茶道館,在悠揚古箏和沈香古雅相伴下,一穿著旗袍之茶女煮茶、分茶、優雅熟練,益增品茗情趣,聞其用水即為山泉。前年訪長沙,在赴張家界途中,經湘西之﹁古文 ﹂,在一名歌星宋祖英家品﹁古文毛尖茶﹂,口感甚佳,但仍不如阿里山之爽純。﹁茶經﹂中提及除茶葉優劣、茶具選擇、火候拿捏精準之外,水質尤推首要,陸游之「囊中日鑄傳天下,不是名泉不合嘗」,足見古人對烹茶用水之講究,「茶經」亦有:「用山水上,江水中,井水下」。更說漫湧的泉水優於飛流而下的瀑布溪水。讀「文人情趣」有王安石請託蘇軾路經瞿塘峽時,煩攜﹁中峽水﹂一甕見惠,足感盛情。不料船隻順流而下,至下峽時始行記及,認為都是瞿塘峽乃取一甕攜回,王安石煮茶後云:「何以來欺老夫,此乃下峽之水」。並指出瞿塘水性出於『水經注』,「上峽水性太急味濃,下峽太緩味淡,唯中峽緩急相半,味在濃淡之間,最為適用。」此恐為牛飲如我或大多人之聞所未聞。
  其實品茗不一定要拘泥茶道,不一定要成為高人,只要舒適即可,如果另有「一碗喉吻潤、二碗破孤悶、三碗搜枯腸、四碗發輕汗,平生不平事,盡向毛孔散、五碗肌骨清、六碗通靈、七碗吃不得也,唯覺兩腋習習風生。」或不夠優雅,但牛飲後淋漓盡致,還我純真,未嘗不是美事,各位同仁 ,您以為然否!敬祝
平安!
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飛敬上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○一年六月廿五日  
 

 

 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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