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時路上的驚歎號!
 
 


  民國卅六年,暑假結束,不去註冊,自己也不知道,就走進了軍營。返校向老友們道別,男生們呆呆地,沒說一句話,有位女生說:「請為國珍重!」就這樣揮揮手離開了。
  當兵第一課,是「放哨」。長官要我們牢記「放哨守則」:「步哨手中不離槍,兩眼時時望前方,不准談笑不准坐,不准吸煙不准臥……」放哨一小時換班,當時全連沒有一隻手錶,全靠燃燒信香一枝,即可換班。有些代班人點香時,故意燒去一兩寸,便可少站十來分鐘,整夜頻頻換班,彼此心照不宣。
  在皖省廣德,我身染瘧疾,奎寧丸並不濟事。行軍回蕪湖,靠自己苦撐。喜遇旅部載眷卡車,勉強擠上去,趴也不得,臥也不得,令人難受。行未及里,前輪陷入水溝,車歪一邊倒,人貨拋得滿地,婦孺尖叫。我被拋去五尺遠。瘧疾因此一跌,霍然而癒,不禁驚訝。
  部隊來台後,不少人逃亡了。我嘛,以「金蟬脫殼」計逃成功,提早進了軍校軍官訓練班,升上了軍官。
  前陸軍總司令于豪章將軍,選我這個旱鴨子,充當師的成功隊長。養成訓練時,游泳從ABC做起,吃了很多苦頭。我咬牙苦撐,終於學得做蛙人的一切技能。這對我後來做警校學生,學習柔道助益甚鉅。柔道升級比賽,我連闖兩關,取得四級証書。有時會想起,自己真有那種身手,摔倒三個五級的大漢,似有神助。
  四十八年,我負傷。視力不合軍官標準,退伍。每月四佰台幣,養不活自己。剛好有位張國樑警察,給我警校招考轉警班的資訊。我考上了,當了警員。
  在山地,一幹七年,結婚生子,完全忘了那是「艱苦地區」,若非子女教育問題,真還不想離開山地哩!當我須用大卡車,才能一次運出家私和家人時,不免想初來山地時,拎著一個用草蓆捲著舊棉被、舊軍毯的包裹時的窮酸落魄像,不禁有某種成就感湧上心頭,有些飄飄然。
  在縣警局保安課,當時的孫肇鈺課長,在隨省處測驗人員,看過我當主管,指揮的山地警備演習後,便毅然決定調用我這個毫無印象的人,去他課裡協辦山地業務。
  我從軍十四年,沒有出過大錯,從警廿三年,有考績廿二次,十八次考一等,足堪告慰自己。因此,無論從軍從警,一路走來,雖也有不順心事,如今想想,一切心安理得。
(張璞琅)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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