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台北去來
 
 

 

  離開台北廣州街警校,除參加特考,在台北待了三天外,將近半世紀,不曾在台北佇足過兩天以上。且自退休以來廿年,更是斷了去台北的路。
  日前,兒媳邀我夫婦倆,參加她當選今年十大傑出青年的頒獎典禮。我雖不良於行,仍欣然策杖以赴。她是第一個領獎者。立法院王院長頒獎完畢,我因困乏難忍,便很失禮的提前離席,抽空去看一看那幾個未上過國中的內甥,遠從落伍的南部偏僻鄉村,到這知識爆炸的台北討生活的情形。
  真是難為他們,在這樣吃人不見血的環境中打拚。既無親朋可以依恃,更無金錢可以奧援,全憑赤手空拳,獨力奮鬥。如今,他們的子女,個個完成大學學業,不知吃了多少苦頭,吞下多少辛酸?
  大家圍坐,互道家常往事時,內侄女說:「姑丈,你就是『骨董』,還要去博物院看骨董嗎?」聽她一說,不禁一驚,原來他們把我當骨董了。
  回想自己結婚時,在坐的幾個大人,還是十來歲的姪兒。在他們眼中,警察是高不可攀的人,有如寺廟中的神像,和博物院的骨董,是可遠觀而不能近睹的人物。與骨董何異?
  這趟去了雪隧,也到了從未去過的溫泉勝地︱礁溪,但腳未觸地,隨及回頭,去頒獎典禮,還有片刻時間,又爬上一○一的觀景台,結果只見到隨處可見的水泥叢林,只不過此處的大了些,也高了些。
  次日,去了大名全球皆知的故宮博物院,我這個「活骨董」,拜訪了失去生命的「死骨董」。參觀的人爭相觀看「翠玉白菜」,而那些陳列在櫥櫃中的典籍,卻少人問津。燈光暗淡,老眼昏花,封面上的大字,都很糢糊,更遑論內涵了,這和看在棺材中的木乃伊,彼是彼,我是我,有何不同,所以,出得院門,腦裡一片空白。
  這次去台北,頭一天中午十二時,下車踏上台北的土地,次日的十二時正,坐上高鐵,整整廿四小時,仍舊只有一天,不禁自問,我究竟在忙些甚麼?台北是個甚麼地方?是陌生之鄉嗎? (張璞琅)

 
  中華民國退休警察人員協會總會
社址:台北市天津街1號2樓  電話:02-2396-09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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